“手套和鞋套换好,”说话的是跟随办案的女警员,阿莫。

    此刻是上午九时,景苑家园13栋楼三单元九层。阿莫带着路畅和烛从电梯间出来,穿过门前拉起的警戒线,和犯罪现场的相关警员打了招呼,后者乖乖地退到门外,整个房间只剩下他们三人。

    “还没介绍,我是sir派来的。”阿莫伸出手,路畅忙不迭双手握上去,顺带使劲摇了摇。

    “开始工作吧。”烛从进门开始就不再看他俩,手一招,从自己随身带的挎包里排队走出许多人形小符箓,走路一扭一扭,沿着木地板散布到房间所有角落。有的小人合力搬起来地上的蚊香盘,有的跳到洗拖把的盆里游到盆底查看究竟,还有几个从窗帘上荡到了挂灯上。

    “好可爱的芥子,”阿莫赞叹道,“从来没见过。”

    烛不接话,她一向如此。

    “受害者73岁,名叫吴海成,前两年老伴去世之后,就只剩下他和他儿子住在一起。他儿子也是报案人,单身,33岁,IT工程师。事发当晚下班后回家发现老人倒在血泊中,时间大概是十点半。”

    “谁来月初社找我们的?”烛冷冷地问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,sir请你们帮忙调查。”阿莫解释道。

    “夫人就是太好心。”烛嘟囔道。

    “这个sir是什么人?”路畅终于可以插一句嘴,他听的头都大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人。”烛不愿多说。

    “作案凶器,从尸体痕迹上看是长且尖锐的硬物。切痕不像是刀具这样的锐器,更像是指甲,目前来看。而且是用指甲划开受害者脖子,一击致命。”

    烛此刻蹲在地上。今天的她没有穿那一身黑色百褶裙,换上了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背带裤,好奇地盯着现场橱柜下摆着的一个金色大喇叭。

    “那是留声机。”路畅好心提醒。

    他从橱柜玻璃的反光上看见女孩瞬间皱了下眉头,赶紧闭嘴转身不说话。

    在此期间,陆陆续续有校核完毕的小人跑到烛耳边说些什么,也正因此,她才蹲在地上。阿莫和路畅靠墙站着,因为到处都挤满了排着队或是忙碌着的小人。

    “有了。”女孩说。

    她揪住耳边的一个纸片人往空中一丢,附近其他纸片人都被吸引过来。聚集而成的纸片顷刻间折叠聚合,幻成一只蝴蝶。紧接着,蝴蝶朝着里间卧室的窗户飞去。众人尾随其后,只见蝴蝶不断撞在玻璃上,路畅打开窗,蝴蝶随风向上飞去,消失在众人眼里。

    “我去看看。”烛再一招手,所有的纸人向她涌来,聚成一把纸伞,托着她慢慢升起。

    顶层是天台,在十楼楼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