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

    乌青里一场宴,李叩问喝得醉醺醺的,起码在别人看来是醉醺醺的。

    苏诵却知道,她清醒得很,不是在她的地界,她不可能真的醉,她连喝酒都要掌控住。

    苏诵仍旧没有喝酒,这次李叩问没有逼他,反倒挥挥手,“简行和二郎若是有事,可自便。”

    她可不想喝个酒还有两个臭脸阎罗盯着。

    苏诵看不惯她风流浪荡的做派,告辞离开,裴宴却赌气似地喝酒:“我也是送了礼的,连杯酒都不能喝了?”

    李叩问与众人笑笑,不再计较。

    事实是,裴宴觉得自己留下来真是自己找罪受,李叩问喝醉了,她谁也不让扶,直说半师也是半个爹,让裴宴送她回去。

    显然,裴宴不欲与醉鬼计较什么,还是老实与她同乘一车,将她弄回春松院。

    他将李叩问扶回来,长佩直叹道:“怎么喝这么多?”

    裴宴将她安置在床上,又让长佩打点热水,煮些醒酒汤来。

    他用温水打湿帕子,无奈地给她擦脸,细致而又温柔。

    湿帕子擦过她眉间,那点朱红呈现在眼前,裴宴的手停在她脸上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李叩问睁开朦胧的眼看着他,迷离的眼神让人觉得她是醉了,可这醉态也分外娇弱可怜。

    裴宴要收回手,却被她抓住,手指的温度相互传递。

    “哥哥,”

    她又叫他哥哥,裴宴心下叹息,醉得不轻。

    “哥哥,你是骗子,你说过要一直保护娇娇儿和母后的,可是你知道吗,母后被人逼死了,娇娇儿被人欺负了,你说话不算数。”

    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说到后面,声音越来越低,嘤嘤啜泣如同猫叫。

    裴宴换了只手牵住她,将帕子放到一旁,腾出来的手悉心拍着她的侧身,“娇娇儿不要哭,娇娇儿自己也过得很好呀。”

    他越拍,她哭得越凶,长佩端着醒酒汤到门前,听见里面的动静,她没有推门进去,而是去打发春松院外面打理花草的下人走得远远的,自己守在外面。